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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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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先屬於徐家的那個宅子閑置了許久,在他們到離開青州之前,早就已經重新裝好,而楚斐也在裏頭住了兩天。只是還沒等他有什麽動作,寧家眾人便急哄哄地去了青州,而楚斐自然也跟著去了。一去一回,回來以後,他便直接回了安王府,卻是將這棟宅子的用處給忘了。

如今楚斐一想起來,便立刻動身,帶著仆從們到了寧家隔壁的宅子裏。

這個宅子雖然是裝好了,可門上卻沒有掛上牌匾,楚是國姓,自然也不能輕易掛上,楚斐思來想去,最後還是空著。

江雲蘭瞧過,只當隔壁來了一戶神秘的人家,她還派人送過禮,回禮倒都是好東西,只是主人家不願意見客,也沒有收到邀請他們的帖子。寧家守門的每日站在門口,也只瞧見過往來的下人,卻不見主人家。

楚斐帶著仆從們過來時,管家還有些不甘心:“如今府裏頭正忙,王爺馬上就要迎娶寧姑娘過門,府中處處都是要收拾的地方,王爺就這樣去了別處,不帶著老奴……”

“左右也沒有出京城,還有汪全陪著。”

管家只得放棄。

汪全卻也納悶:“寧姑娘馬上就是王爺您的王妃了,您還要特地跑到寧府隔壁來,王爺您連這些日子也等不了?”

楚斐嘆氣:“若是可以,本王倒是想明日就八擡大轎將寧姑娘娶回來,連明日,本王也覺得遠,你還要讓本王再多等些日子,要這麽久見不著寧姑娘,你豈不是在為難本王?”

汪全:“……”

汪全心道:若是讓寧姑娘知道了王爺您特地搬到寧家隔壁,還不知道要做些什麽,小心寧姑娘惱羞成怒,直接退婚了。

只是這與皇家定了親,哪能是想退就退的。汪全在心裏頭為他們王爺的不要臉嘆了一口氣,收拾東西的時候,卻是利索的很。

楚斐的位置選的巧,他爬上墻頭,便能看見寧暖院子裏的景色。只是他堂堂一個他王爺,白日去爬別人家的墻頭,要是不小心讓人瞧見了,可實在是丟人的很。楚斐便等到了晚上。

等上月黑風高,夜深人靜時,他便揮退眾人,自己飛身跳到了墻頭,豎耳去聽那邊院子裏的動靜。汪全正在他院墻下,幫他守著,觀察著四周有沒有來人,滿臉都是不忍直視,只覺得他們王爺就像是個登徒子。

寧暖屋中。

今日她跟著教養嬤嬤學了一日的禮儀,連片刻的喘息時間也沒有,等到了晚上,才總算是有時間休息。香桃幫著她捏肩敲腿,心疼地道:“小姐要嫁給安王,可是要受不少苦頭呢。”

“這算是什麽苦頭。”寧暖道:“不過是學些禮儀,等日後見著了其他人,若是沒學好,豈不是還丟人了?”

香桃心中惴惴:“小姐嫁給了安王,以後可就是王妃了,若是奴婢給小姐丟人了,可怎麽辦才好……”

寧暖笑:“你只聽我的,便不會出錯。”

“往常夫人只讓小姐學過如何管賬,可王府裏頭,可比寧府裏頭深多了。”香桃擔憂地道:“奴婢不擔心小姐,只怕自己不小心連累了小姐……”

非但是寧暖要學,以後她就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,香桃最近也在跟著江雲蘭身邊的春桃姑娘學。只是她覺得自己實在蠢笨,再加上寧府不比王府,卻是比寧暖還要不安。

“你不是向來和安王身邊那小廝走的近?他跟了安王多年,定是比你懂得多一些。”

香桃恍然大悟,連忙將此事記下,只等著明日有空了,便去安王府裏頭找汪全,讓他教自己一些。

寧暖捏過了肩膀,敲過了腿,才總算是覺得身上酸痛減少了一些。她讓香桃停下,摸了摸肚子,發覺自己不小心吃多了點心,便站了起來,起身去院子裏散步消食。

夜裏頭有些冷,香桃給她拿了一件白色狐裘。這狐裘也是安王送來的,皮子是上好的皮子,雪白沒有一根雜毛,說是回禮。如今他們的關系已不是從前,寧暖自然也收了。

她在院子裏走了兩圈,瞧著時間差不多了,腹中也不再飽脹,這才轉身往屋子裏走。寧暖走了兩步,餘光卻好似瞥見一道黑影閃過,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去,許是眼睛適應了外頭月光的緣故,又或者身旁香桃提著燈籠發出來的微弱暖光,竟是當真讓她看清楚了。

只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院墻翻了下去,速度飛快,若不是寧暖發現的早,恐怕當真是錯過了。

寧暖:“……”

她拉緊了身上的狐裘,側過頭低聲問香桃:“隔壁的許家好像已經搬走了?”

“是呀,小姐。”香桃說:“好像已經搬來了新的人家,夫人還派人送過東西,那邊也回了,好似是個大戶,只是卻沒露過面,這門口也沒掛出牌匾,問他們下人,也是閉口不答,倒是如今也不知道隔壁住了誰。”

寧暖:“……”

徐家的宅子可不算是小,若是要買,也要花一大筆銀子。她又想起,先前隔壁宅子進進出出又是許多名貴物品,連原先好好的家具都特地換了最好的木料,又聽主人家那麽神秘,想來買下徐家宅子的,定也不是個普通人物。

只是好端端的,那人為何又趴在墻頭,瞧那人剛才的模樣,好似還是特地朝著她這邊看。

寧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,也不敢多想,便匆匆地帶著香桃進了屋子。等關好了門,她又叮囑香桃,讓她去與家中護衛知會一聲,近日要警惕一些,多派些人手過來。

剛知會完,又有小丫鬟在門口撿到了信,給她送了過來 。

近幾日,安王送信的次數也變得頻繁了許多,因著關系更親了,信中語氣也更加親昵,好似也更加纏人了一些,從前寧暖一日能收到一封,近幾日,一日就能收到好多封。

她拆開信,裏頭果然是絮絮叨叨說著家常,又說這天寒地凍的時候,她在外走動,要多穿一些,若是夜深了,就待在屋子裏頭,小心凍著了身體……寧暖看著看著,忽然挑了挑眉毛。

最近非但是楚斐給她寫信,她也寫過回信。與從前相比,不但是信多了,好似暗衛送信的速度也比平時快了一些?

暗衛個個工夫了得,能飛檐走壁,寧暖自然知道,他們送信用的也是什麽輕功,自然也不能按尋常人的腳程來算。只是從安王府到寧府,到底隔了一段距離,平日裏一來一回,加上寫信的時間,少說也半柱香的時間……可她回想起近日,寫信來回,中間好似也不過只隔了一盞茶的時間?

她平日裏也不愛出門,尤其是天氣冷了,就更不愛動彈,這事安王也是知道的,怎麽又來提醒她,讓她註意在外面走動別凍著了身體?

她也不過是方才點心吃得撐了,才想著走了兩步……

寧暖忽然道:“香桃,拿紙筆來。”

香桃連忙給她拿來了。

寧暖幾句寫好了回信,放在院子門口,又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,這次更快,還不等她翻過兩頁,安王的回信便來了。

“香桃,把我的狐裘拿來。”

香桃納悶,可也按照她說的去做。

寧暖走出屋子,走到院墻底下,又指揮香桃搬來了梯子。她竟是半點也沒有猶豫,自己直接攀著梯子爬了上去,香桃等丫鬟在底下看得緊張不已,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下來。

寧暖腦袋探出了院墻,果然能看見隔壁宅子裏頭,中間隔了一條道,可她也能看見隔壁宅子燈火通明,還有下人守在門口,顯然,宅子的主人家就在裏頭。

寧暖瞇著眼睛打量了半晌,這才從扶著梯子爬了下來。

“小姐?”

“你明日再去打聽打聽,隔壁究竟住了誰?”寧暖吩咐道。

“是,小姐。”

寧暖也不知自己的舉動有沒有被人匯報給安王,只是第二日與楚斐通信時,卻是沒有再提到昨晚的事情。到了晚上,今夜天氣更是不好,夜裏頭還下了一場雪,寧暖照舊吩咐香桃將自己的狐裘拿了過來,披上狐裘,抱著湯婆子,便走了出去。

“小姐,這屋子外頭這麽冷,您還出來幹什麽呀?”香桃說:“若是讓安王殿下知道了,恐怕又要心疼了。”

寧暖不答,她在院子裏繞了幾圈,眼角的餘光一直註意著墻頭,當墻頭又鬼鬼祟祟出現一個人影時,只當自己什麽也沒有瞧見,故作鎮定地走了過去。當她走到院墻下,那身影好似擔心自己被發現,縮著腦袋往墻後面躲,寧暖才冷不丁地出聲:“安王殿下不在這兒,他也看不著。”

香桃張口,正要說什麽,忽然聽到一陣悶響,頓時楞住。

“什麽聲音?”

寧暖勾唇,道:“香桃,再將梯子搬來。”

她說罷,又揚聲道:“安王殿下這墻也爬過了,該不會還要當做是什麽也沒有發生,如今便想著逃跑吧?”

“……”

院墻外頭,楚斐僵在原地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

他猶豫間,寧暖便已經爬上了梯子,又從院墻裏頭探出了腦袋,往下朝他看來。

“安王殿下?”

楚斐:“……”

楚斐思緒變換,可臉上卻已經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討好地笑來,他擡起頭來,果然見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院墻上,正低頭看著他。和寧暖的視線對上,楚斐便心虛不已,他摸了摸鼻子,喚了一聲:“阿暖。”

“安王殿下怎麽在這兒?”寧暖好奇地問:“殿下您買了隔壁的宅子,怎麽從來都未曾和我提過?”

楚斐:“……”

他哪裏知道,寧暖那麽敏銳,才不過是趴在墻頭看了幾回,那麽快就被發現了。

他特地買了這宅子的目的,不就是為了偷偷看阿暖?若是讓阿暖知道了,還不知道會在心裏頭如何嫌棄他呢!

楚斐支支吾吾地道:“我瞧著這宅子不錯,便順手買了……”

寧暖道:“徐大人一家搬得匆忙,我還以為是出了何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搬得匆忙,還不是因為他看中了徐家的宅子?

楚斐心虛地咳了一聲,瞧見她被凍得有些紅的臉,又心疼地說:“夜裏頭這麽冷,你還往屋子外頭跑,現在風大,小心凍著了。”

“安王殿下才是。”寧暖含笑道:“殿下可是在雪地裏滾了一回,恐怕是比我還需要躲屋子裏頭去。”

楚斐:“……”

“殿下下回可別這般莽撞了,昨日我差點將殿下當成了歹徒,若是當真叫來了護衛,我娘可就知道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若是讓江雲蘭知道了,恐怕又是要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一頓。

楚斐小聲嘟囔:“可我每日都見不著你,你讓我如何不想你?”

寧暖耳朵一紅,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
她輕聲道:“不過是再等些日子罷了。”

“那也是不少日子。”楚斐說:“我倒恨不得阿暖立刻嫁給我,入我的王府,做我的王妃,那我就可以天天都見著你。”

“……”寧暖垂下眼眸,手上觸到了天上落下來的雪花,雪花化在她的手上,她倒也不覺得冷。

她沒有直接應道,只是輕聲道:“您快些回去吧。”

楚斐只好走了。

他回去也是走了捷徑,足尖一點,便從中間的小道跳上了另一邊宅子的院墻,身手矯健,翩然若仙。他回頭看了寧暖一眼,又猶豫說:“那我明日就不能來了?”

不等寧暖開口,他便嘆了一口氣,好似為錯過這個機會而可惜。

寧暖往下走了一步,半張臉縮了回去。她頓了頓,才說:“安王殿下這樣做,實在嚇人的很。”

這好像就是拒絕了。

楚斐嘆了一口氣,點了點頭應下,寧暖才默默扶著梯子回到了地上。

看著她進了屋子,楚斐才遺憾跳下院墻,等腳陷入松軟的雪中,才又忽然想起,方才他問了那一番話,可是寧暖卻並沒有說出反對的話來,阿暖的性子還有些別扭,那話聽起來,好像也不只是拒絕的意思?

難道是要他換個方式的意思?

楚斐心頭一喜,轉而又興沖沖地進了屋子,提筆開始寫起信來。

那邊,香桃還在震驚之中,打從寧暖喊出安王的名字時,她便整個人都懵了,直到進了屋子,都還回過神來,寧暖叫了她好幾回,她才結結巴巴地道:“小姐,那……那……隔壁住的……是安王殿下?”

“嗯。”

“安王殿下怎麽這般……這般……”香桃一時說不出合適的形容來。

安王原先便像是如今這般,從不收斂,打從一開始,便努力找著法子往她們小姐面前湊,她可是見過了安王的厚臉皮,可她是萬萬沒想到,如今安王都和她們小姐定了親了,安王竟然都能追到隔壁宅子裏頭來。

竟然還……爬了院墻!

若是換做旁人,香桃只怕是早就已經沖了出去,將這樣的登徒子交到官府裏頭。只是這人是她們未來的姑爺……香桃從心底深處,竟是生出了和汪全一樣的無奈來。

她道:“難怪,今日奴婢去安王府找了一回汪全,可安王府的侍衛卻對奴婢講,說是汪全不在府中。奴婢心裏頭還納悶,他與安王殿下寸步不離,如今這個時候,他都不在府中,那安王殿下又去了何處,卻原來……”

原來是到了隔壁來了!

“小姐,此事要不要告訴夫人?”

“別告訴娘了,娘也在忙著,若是讓她知道了,恐怕安王又逃不了一頓罵。”寧暖拆開剛送來的信,說:“他心裏頭有分寸,也不敢從那墻後頭過來。”

香桃應下,又和其他小丫鬟叮囑了一番,將此事爛在心中,一字也不與外人提。

又到了第二日晚上,楚斐果然又爬上了院墻。他的確是只敢趴在院墻上,可是心思卻活絡的很,寧暖說害怕,他也就不偷偷爬了,他光明正大的出現,連門口的小丫鬟都一眼見得著,見著了不說,楚斐招招手,將人叫過去,又讓小丫鬟將寧暖叫了出來。

等寧暖裹著狐裘,抱著湯婆子出來了,他才獻寶似地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。

“阿暖,你瞧,這是我今日從庫房裏翻出來的。”楚斐說:“這原先是我母妃的東西,可我瞧著,也最適合你。”

寧暖踮起腳,從他手中將東西接了過來。

精致木盒打開,裏面裝的是一根精致的簪子,是找了手藝精湛的工匠,細節無一不是精細,雖不是寧暖平日裏頭最喜歡的玉飾,卻也是讓她眼前一亮,只覺得比自己見過所有簪子都好看。

她仰頭朝楚斐看去。

楚斐又沖著底下汪全招了招手,汪全連忙送上來一個食盒。

他又將食盒交到那些丫鬟手中,說:“我將王府的廚子也帶了過來,他手藝是最好的,原先是跟著禦膳房的大總管學的手藝,最擅長做點心,我便特地吩咐他,讓他給你做了一些宵夜,定是比你府中的廚子做得好吃。”

寧暖莞爾道:“哪用得著殿下親自送來。”

“他一做好,我就直接來了。”楚斐說:“若是派人走正門,這繞一大圈,送到你手裏頭時,恐怕早就已經冷了,還不如讓我親自來來得快。”

寧暖心道,平日裏王爺送信,可比您親自來送快多了。

她也不拆穿,只看著楚斐又從底下汪全手中接來一個大包袱,交到了小丫鬟的手中。

“這又是什麽?”

“我前些日子打來的皮子,讓人給你做了幾件衣裳。”楚斐說:“如今天兒冷,不多穿一些,小心凍著了你,你若是喜歡,下回我再去打一些。”

寧暖:“……”

寧暖可是徹底無奈了。

“殿下如此大費周章,平日裏,讓其他人送來也是一樣。”

“那可不一樣。”楚斐道:“若是這樣,你不就不願意出來見我了?”

“……”

寧暖嘆氣:“殿下多等些日子……”

“我等著呢,如今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偷偷見你,到了白日,見到的可就只有你們寧家守門的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寧暖只好低聲應了下來。

楚斐又說:“那我明日再給你送宵夜來?”

“……”

寧暖遲疑地點了點頭 。

楚斐這才美滋滋地道:“那我明日再來。”

他又親自目送寧暖進了屋子,才樂呵呵地翻身跳了下去,回了自己王府裏頭

食盒裏裝的食物,果真是如同他說的那般,如今還是溫熱的。寧暖看了一眼,這宵夜卻也是正好符合她的喜好。

她嘆了一口氣,忽然覺得,等自己嫁給了安王以後,這日子恐怕與她想象中的差了太多。

她還沒有入王府,安王便已經百般討好,遇著了什麽好東西都巴巴送來,模樣瞧著,有些時候卻是比哥哥還要天真一些……也算不得天真,只是寧暖想來想去,卻只覺得安王好像在與她撒嬌一般。

這可有些嚇人。

她頭一回聽到安王的名字,便是從兄長口中,那時的寧朗就差將自己的朋友誇到天上去,只說安王如何穩重,如何優秀,可如今看來,優秀是有,穩重卻是半點也沒有。

寧暖嘗了嘗夜宵,連鹹淡都是正正好好。

她嘗完了夜宵,才想起收的第一件禮物,連忙將那個木盒拿出來看。這原先是淑太妃用過的東西,保存的好,也半點不見舊意。

方才外頭天色暗,她也看不太清楚,如今在燭光底下,火光映著簪子上的寶石,顆顆都光鮮奪目,技藝巧奪天工,竟是比方才看見的第一眼,還要更吸引人一些。

哪怕寧暖平日裏不愛什麽華貴首飾,見之也十分喜歡。

寧暖對著蠟燭看著,簪子緩慢的轉動,她動作忽地一停,指腹摸了摸簪體某處,果然摸到了細微凹凸不平。

寧暖一楞,瞇起了眼,仔細看去。

只見簪子上竟是還刻了三個小字,方方正正地寫了:贈愛妻。

她又想起安王說,這是淑太妃的舊物。

“……”

那不就是先皇送給淑太妃的東西了?

寧暖頓時覺得手中的簪子燙手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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